【盾女指】雪迹(尾声)
·我肯定又被限流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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繁复的几何图形在地上层层叠叠的展开,将负隅顽抗的怪物定在原地,随后,在无声卷起的风中爆炸。
没有巨大的声响,也没有四处飞溅的碎裂躯体,怪物便无影无踪。
半空闪烁着一点细小的光芒,利箭一般射到指挥使的手中——不死结晶。
“抽离……成功。”指挥使在结晶带来的后坐力中倒下。
罗纳克丢下了手中的盾,冲到了指挥使身边。
很不可思议,本该在病房里动弹不得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,罗纳克是既欣喜又悲伤的。
他知道这种力量要付出代价的。
“指挥使,指挥使……”
他把指挥使抱了起来,两人的体格差太明显,显得指挥使非常娇小,她在罗纳克怀里堪堪露出笑容。
“我成功了……”她举起了不死结晶。
“嗯。”
“别哭啊……”
“我没有。”
指挥使轻笑,抬手抹去罗纳克眼角闪烁的泪花,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。
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大,降落在废墟里稍微平坦的地方,李若胤把杜兰达尔当拐杖使,一瘸一拐地走过去,一辆小电驴从远处疾驰而来,赛斯穿着睡衣,扛着羽蛇神杖打了个漂亮的漂移。
“你就是需要急救的神器使吗?”眼镜一挑,头发已经被风刮的向后翘起的赛斯自然觉得自己很帅。
“赛斯神官,下次能不能不要弄出那么大的烟尘?咳咳咳!”
“还不是华仔让我赶紧过来,不然就扣我工资,害我从教会急匆匆跑出来,我才刚醒啊!”
“我要是不叫你,你肯定又会睡到日上三竿。”晏华手里拿着狙击枪从直升机中走出,看那架势又要准备架枪了。
“诶别别别!我这不是来了嘛!”赛斯尴尬地笑了两下,随后发现气氛不对了。
安托涅瓦呢?
他没问出口,他已经从爱缪莎绯红的眼角得到了答案。
羽蛇神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,一下又一下,声响一次比一次大,柔和的幻力如湖面的波纹荡漾开,世间的声音都被湮没在敲击声中,敲响丧钟一般,将这个令人唏嘘的消息传向远方。
论坛一时间安静了,停在了200000L。
海面波光粼粼,将期盼已久的太阳完全托起,咸涩的海风吹拂着大地,飞鱼竞相跃出水面,映出斑斓色彩。
“她永远守望着这座城市。”
爱缪莎在论坛发了这样一句话。
“早安,指挥使。”李若胤手持杜兰达尔,守在中央庭门口。
“早安。”指挥使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,匆匆打完招呼就往大厅走。
“指挥使,和服很好看哦!”爱缪莎从工位上站了起来,拿起工作证像是要下班。
“谢谢,这是又要过去了吗?”
“嗯……去看看她。”
安托涅瓦最后被葬在了海里。
晏华把安托涅瓦的遗体从海里捞起,送去火化,骨灰用一个白色的木盒子装着。
中央庭的工作人员无一缺勤,看着晏华将安托涅瓦带进了她的办公室,又带着她出来。
安托涅瓦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,她的办公桌上还摆着她没有处理完的工作,她把一生都奉献给了中央庭。
爱缪莎穿着鲜少见过的黑色礼服,从晏华手中抢过骨灰盒,崩溃地哭着。
“爱缪莎小姐,请节哀……”李若胤抓着爱缪莎的一只手,但没怎么用力,只是抓着。
晏华没什么反应,只是使了股巧劲,把骨灰盒从爱缪莎手中夺了回来。
天空阴云密布,似乎马上就要下起倾盆大雨。晏华就这么抱着骨灰盒,在中央庭众人的簇拥下,从宽阔的大道走到高校学园,学园里的学生们都站在路边,有的站在教学楼上,目送队伍离开。
昔日喧闹的中央城区也陷入了安静,队伍在城市里穿行着。
队伍到了海湾侧城,海湾侧城的修复工作还在有序地进行中,直升机停在特意清理出来的平坦地方,晏华带着骨灰盒登机。
螺旋桨启动,激起一阵沙尘,在空中划出笔直的线,随后在空中盘旋。
那是安托涅瓦坠落的地方。
盒盖打开,骨灰洋洋洒洒的落下,落入包罗万象的大海……
“我陪你一起去吧。”指挥使将文件里递交人事部,就挽着爱缪莎的手,驱车前往海湾侧城。
海湾侧城已经修复得差不多,人们也能迁回继续居住,靠海的那端立了一块碑,人们每次路过都会鞠躬,并诉说着话语。
“安托涅瓦,今天的海湾侧城也很和平哦!”
“涅瓦姐姐,我这次考试考了一百分!”
“安托涅瓦,今天的天气不错哦。”
……
“我们的神之头脑先生也会向这块碑倾诉吗?”
“指挥使,你就别拿我打趣了。”晏华穿着立领风衣,梳着往常一般精致的大背头,站在碑前。
“当时的葬礼,指挥使没有来参加吧。”爱缪莎把指挥使带到碑前,“好好地跟涅瓦说说话吧。”
那会儿的指挥使还躺在病房里,雷切尔得到了不死结晶都不舍得放开,还是罗纳克瞪了他一眼,他才着急忙慌地去准备仪器给指挥使治疗。
黑死则负责后续的恢复治疗,指挥使那几天出乎寻常的安分,到葬礼那一天赖着黑死放她出去。
答案当然是不行,不仅黑死觉得不行,就连中央庭的众人也觉得不行——怕指挥使过度悲伤昏过去。
指挥使表示绝对不会,自己已经预见结局,最后的方舟之力也被自己挥霍得一干二净。
于是黑死就让指挥使在窗口瞧瞧。
“还有什么好说的呢。”指挥使抚摸着那块碑,上面刻着安托涅瓦的名字以及生命的起止日期。
“一位守望者沉睡于此”。
还刻着这样一行小字。
她守望着交界都市,守望着中央庭,守望着指挥使,也守望着过去与未来。
“话说,你和罗纳克怎么样了?”
回去的路上,爱缪莎突然问道。
“这个嘛……”
罗纳克在回到部族的时候,那些会整活的族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个五百响的鞭炮,从东方古街的入口直接打到族群驻扎地,惹得雯梓过来一顿臭骂,那几个族人也知道做的过火了,乖乖地挨骂。
温泉旅馆已初具规模,引得东方古街的人们很是期待,频频出入部族周围,一来二去,两方的人也混熟了,交流也比以往更加方便。
“诶!那边的小哥!”
“您有事儿吗?”
“能帮我修个屋顶吗?你看我一把老骨头了,实在是……”
“没问题。”
部族的人一向身强力壮、血气方刚,特别是年轻的小伙子。久而久之,东方古街的建筑工事都交给了这帮年轻人,老一辈的负责指导。
“小伙子,你看我家闺女……”
“爷爷!”年纪尚小的璐璐差点没一巴掌呼过去。
“您老人家说笑了。”族人修完屋顶匆匆走了。
在举办完安托涅瓦的葬礼后,过了两个多月,罗纳克突然宣布要迎娶中央庭的指挥使,族人们倒是不意外。
“终于……呃,城里人是怎么说来着?”
“好像叫什么官宣?”
“对对对,就是那东西。”
指挥使近乎痊愈的那段时间,被罗纳克接到了部族疗养。
房子的主人回来了,可惜花期过了。
“没事,明年再看也不迟。”指挥使这么说着,被罗纳克披上了一件大衣,就往房子里走。
明明从建成起就无人居住的房子,意外的没有太多灰尘,古朴的家具静静地沉睡在这一方天地,等待着有人来使用它们。
指挥使的房间在入门走廊尽头,这里的风小一些,指挥使不容易着凉,罗纳克就住在对门。
“罗纳克?”
在一次夜里,指挥使莫名其妙地就醒了过来。她蹑手蹑脚地走向对门,轻轻敲了敲门。
“罗纳克?”
她轻声喊道,见无人吭声,便拉开门走了进去。
月光潮水般漫进了室内,透过木质的窗棂,撒在了罗纳克坚毅的脸庞上。
进入梦乡的罗纳克没有平时难以靠近,像只打盹的大猫,让人好奇他的梦里会不会出现小鱼干。
“罗纳克?”
她又靠近了一些,措不及防地被大猫拉了过去,搂在怀里。
“夫人怎么不睡?”
“……只是突然醒了。”
“夫人没做噩梦吧?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夫人……”
“打住。”指挥使在胸前比了个叉,“能不能……换个称呼?”
“为何?”
“听着……怪别扭的。”
罗纳克睁开了眼,突然不说话了。指挥使抬起头看他,与之对视。
“你知道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。”
两人相对无言,良久,指挥使直起身子,在罗纳克的脸颊落下一吻。
“我知道,先生。”
……
“夫人!夫人!”
皑皑白雪如期降临在交界都市,银装素裹的世界对于部族的人来说不算稀奇,但对于刚在这座城市降生的婴儿,无疑是充满魅力的。
穿着雪蓝色和服的指挥使对这呼唤视若罔闻,撑着油纸伞站在屋顶上,看着底下的人干着急。
“哎呀,夫人这是去哪了?前辈,您倒是来帮忙啊。”
“无心插柳柳成荫嘛,说不定你不去找,夫人就自己出现了呢。”
“哪有这样的道理啊?!”
新来的侍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找完这里又翻那里,愣是找不着,又去了其他地方。
“要我说,是这新兵蛋子太笨,还是夫人您太聪明呢?”老侍卫坐在廊下,捧着杯热茶。
“这届侍卫不行啊,想当年,您老可一下就找到了。”
指挥使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,引得老侍卫发笑,眼睛一闭,凝神一听,就识趣的退下了。
“夫人,屋顶冷。”
熟悉的浑厚嗓音传入耳中,指挥使将伞合上,往积雪里一扔。往后退了几步,又往前冲了两步,奋力一跃!
接的正好。
“孩子们还在等着你的祝福。”
“好。”
大雪压枝,树梢的积雪簌簌落下,行走的足迹被雪掩盖,雪融后无影无踪,不变的是回家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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